[犬狼]秘密星星{5}

圣诞节的乐章很快奏响了,走廊一路都是挂满小铃铛的装饰品,门庭立起了一颗高高的圣诞树,已经落满了糖霜般的细雪,莱姆斯说那树尖上的星星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圣诞装饰品。结束了期末考试,大家被课业反复折磨的心终于放松,整理好行李,可以到回家的日子了,莱姆斯的爸爸被魔法部派去德国出差,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今年他得在学校度过圣诞节了,他帮忙把詹姆的箱子提上了马车,詹姆弯下腰来,对他说,“圣诞快乐,莱米,明年见。”

“明年见。”莱姆斯说。

“明年见,莱米。”西里斯说,马车启动了,他们都向他招手,莱姆斯就站在那儿,笑着回应他们,看着他的朋友渐行渐远,在一个拐弯处消失不见了。

莱姆斯踏上返回城堡的归途,雪已经突然积得那么深,踩上去松松软软的,一步一步,咯吱咯吱地响,就在刚才去车站的路上,詹姆那个笨蛋还踩在石子上滑了一跤,更重要的是摔倒前抓住了自己的围巾,害得莱姆斯也仰头摔了下去,他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现在还有点疼呢。回到寝室,没有詹姆的吵闹和西里斯的附和,房间显得异常安静空旷。但老实说,莱姆斯打心底感到一丝轻松。明天就是满月了,终于,他不需要再找出一个借口来欺骗他的室友了。什么婶婶生病了必须赶回去一晚啦,什么麦格教授的留堂作业啦,什么肚子疼的厉害必须得去庞弗累夫人那儿一趟啦。尽管他的室友都轻易地相信了,莱姆斯还是觉得这是个负担,是他与亲密友谊的隔阂,毕竟欺骗朋友比什么都难受。他把头埋近枕头里,看到枕头旁是两颗奶油花生糖,这是他们一周前去霍格默德村时,西里斯偷偷塞在他手里的,所以他也有给詹姆一份吗?莱姆斯抓了一颗糖过来,糖纸在阳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我不确定,但我想是没有的。是的,莱姆斯乐意这样想,他剥开糖纸,把糖果含在口中,甜味肆意散发,莱姆斯闭上了眼,开始想象詹姆和西里斯会怎样度过这个圣诞节,并且希望他快点回来。

西里斯摔上门,不顾身后的嘶喊,跑上了大街。他还没有想到第一天就会弄成这样,表姐的嘲笑,母亲的讥讽,父亲的冷眼,弟弟的奉劝,最终让西里斯一刻也难以忍受,妈妈怒吼着“总有一天你会被家谱除名的!”他逃了出来。

12月的伦敦大街,已是一派节日的气氛,挂上彩灯,装饰冬青,人们牵着挽着,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西里斯缩了缩脖子,他跑出来时大衣也没有拿,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搭配马甲,很快就被冷风吹到流出鼻水来了,手也冻僵没有知觉,他的步子渐渐放缓,最后靠在墙边走不动了。闻到烤汉堡肉的味道,才想起的确,今天一天还没吃上东西呢,如果是在霍格沃茨,现在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他和詹姆最爱吃晚餐的苹果派和西班牙海鲜焗饭,莱姆斯从来不吃这个,他说他受不了海鲜的味道,因为这个,他和詹姆还嘲笑过莱姆斯,说他错过了世界上最好的美味而不自知。现在的莱姆斯在吃什么呢?不知道圣诞节假期时的伙食是不是有什么特别菜样,听说因为留校学生少,都是不分学院坐的,是和教授们坐在一个长桌上,他可以想象壁炉烧着木炭,发出干燥的细细碎碎的声音,邓布利多挥一挥魔杖,餐厅里就环上彩灯,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祝词,俏皮地眨眨眼,大家都拿起刀叉开始用餐。西里斯突然喉咙一阵哽咽,他使劲揉揉眼睛,挪动僵住的双腿,他已经无家可归了,只有霍格沃茨,他要回霍格沃茨。

大部分未成年巫师通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搭列车到学校,西里斯知道,在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有告诉过他,哪些地铁站的岔路可以拐进魔法部,哪些街角电话亭其实是为傲罗伪装的电梯,这些他都熟记心里,但从没想过是为此刻派上用场。西里斯此刻拐过两条小巷,再转两个弯,他就知道那个破旧的红色电话亭是通往对角巷的通道,他搓了搓已经冻到失去血色的胳膊,快步走了过去。

到了对角巷,乘马车再到霍德沃茨,因为是节日前夕了,连载客的马车都很难找到。大多数店铺关了门,路上也没有太多行人,西里斯抱着胳膊贴着墙根走着,见到一只黑色的小狗狗蜷缩在角落,头低低的埋在尾巴里,西里斯走过去它也一动不动,不禁让西里斯害怕它会不会已经死去了?在雪夜里见到冻死的小动物算是常事,但此时此刻西里斯却强烈地不希望是这样,他蹑足走过去,伸出一根手指来,轻轻滑过他的耳朵。小狗感受到了,耳朵颤动了两下,太好了,还有温度。西里斯蹲下,用手掌抚摸它小小的头颅,小狗却挣扎着向旁边躲去,西里斯才注意到他脑后耳朵旁有一块血痂,它抬起爪子来舔拭,又去擦擦耳朵。原来是受了伤,才这么虚弱,可他还这么小,这么小一只,瘦瘦的,不知道几天没吃上东西了,它的同伴呢?它的妈妈呢?为什么孤零零一个窝在这里?西里斯抽出魔杖(他庆幸自己还记得拿着魔杖),对他施了一个简单的止痛咒语,小心地把它抱了起来,害怕它哪里会有内伤,但是如果把它留在这里,今晚一定会死掉的,但是我能带它去哪儿?西里斯一点头绪也没有,走了几条街还没有见到马车,一路店门紧闭,如果今晚不能回霍格沃茨,我还能去哪儿呢?可能也会在这雪夜的街头冻死吧。西里斯拖着发酸发疼的脚,不抱希望的乱走,怀里的小狗感受到一丝暖意,小脑袋向西里斯的怀里蹭了蹭,西里斯腾出手来摸了摸它的脊背安抚它,终于在街角看到一辆马车。

抵达霍格沃茨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通道大门的路因为假期又无人拜访没有清扫的缘故,积雪太多,不得通行,西里斯说没有关系,跳下车来,翻出口袋里唯一的一个加隆和几枚西可给了车夫。其实他也不熟悉怎样抄小道到城堡去,尽管本学期始曾于詹姆立下雄心壮志,说要找出每条密道来,但光是城堡里的小道就已经够多了,他们花了三个月也只搞定了三层楼。不过,只要能远远望着城堡点点灯光,西里斯就感到心安,就像漂泊多年的水手上了岸,一切都是温暖,熟稔,只要现在走快些,说不定能赶上晚餐时间呢。跑到塔顶,先吓莱米一跳,他一定又惊又喜,说着西里斯你怎么来了,然后咯咯傻笑,我把小狗给他看,一起去找庞弗累夫人,庞弗累夫人一定能很快把它治好,给他热牛奶喝,我们牵手去大厅,大厅有面包有烤肠有培根有热的洋葱芝士浓汤。西里斯光是想想就加快了脚步,朝树林里走去。

树林里有树叶作遮盖,地上积雪就不厚了,西里斯一手抱着小黑狗,一手举着点亮了荧光的魔杖,脚下时不时踩碎枯枝落叶,发出干燥又低微的声响。今晚月亮很大很圆很亮,月光穿过树叶缝隙成一束束银辉色的光柱洒在地上,西里斯仰头望着看那轮清辉色的圆月,想如果此刻是和莱姆斯走在一起就好了,他一定也会喜欢这样美丽的夜晚,怀里的小狗似乎睡得很熟,呼吸起伏平平稳稳,城堡的轮廓越来越大,他很庆幸自己是没有走错方向的。这里大概会通往后门?打人柳树的附近,西里斯想的没错,而且这路比他想象中还要近,很快他就看见了打人柳树和藏在后面的尖叫棚屋,西里斯曾经和詹姆讨论过这屋子里有什么,还说要一起一探究竟,但莱姆斯对此显然兴致乏乏,规劝他们还是别靠近的好。这倒是不奇怪,莱姆斯还是个很乖的孩子的,尽管他现在加入了他们的夜游队伍,西里斯还是一直这么认为的,但老实说,现在他不确定了,因为他再多往前走些,扒开错综复杂的树枝,视野开阔起来,就看到远处一个小小的人影,不会看错,那就是莱姆斯。他的身体被旁边的巨石遮住了一半,西里斯还是确定他绝不会看错,茶色的头发,瘦瘦扁扁的身体,就是莱姆斯没有错。他抽出了魔杖,轻敲了树干几次,打人柳树就安静了下来,所以他在做什么?这样的咒语他和詹姆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告诉我们?此刻的西里斯还没有怀疑莱姆斯每个月圆之夜的离开,他只是好奇罢了,小男孩的好奇心是很可怕的,本来他还又冷又饿,所有的一切只渴望一碗热汤,但现在又被抛到了脑后,等看见莱姆斯顺着地洞消失后,趁着打人柳躁动起来之前,西里斯也跑了过去,他把小狗狗放在了树洞口,把马甲脱下来,盖在它身上,抚摸它小小的脑袋,示意他呆在这别动,他很快就回来,就也顺着地洞溜了下去。

令西里斯意外的是这地洞滑到底后,还有个模糊的楼梯引领他向上,原来这才是尖叫棚屋的入口?虽然不知道前方会发生什么,但西里斯此刻觉得这真是酷毙了,台阶已经被磨圆,感觉是很早很早以前的建筑,还有树根横过来,简直像小时候故事里读的城堡底下探险记,下次一定要带上詹姆一起来玩,他简直已经开始组织语言思考如何向詹姆描述这个奇妙的夜晚,大概先从对角巷说起,一定要先说道他捡到的狗狗,然后关于和家人争吵的始源,要微妙地隐去。楼梯不会很长就到了底,这是一个破败的木门,所以莱姆斯在里面搞什么鬼?不管怎样,进去后先吓他一跳是最紧要的,西里斯只是想到一会儿莱姆斯被吓着的样子就已经觉得很有趣了,然后逼迫他说出为什么鬼鬼祟祟瞒着他们,他会急得说不出话来也说不定,他带着这样的心情推开门,要用双手推,门比他想象中要更重,带着吱哟声——他先是什么也没看到,只有一角月光透过窗户和破败的窗帘洒在布满灰尘的木地板。然后,在黑暗处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蹲在角落,他慢慢转过头来,在满月时清冷透明的月光下,他看得分明,那双与他对视的,橙黄色闪着青光的眼睛——是狼人的眼睛。

西里斯愣了一秒,下意识的向后退,却踩空一节楼梯,失重感让他回过神来,探出头去朝屋里大喊“莱米——!”

狼人站了起来,这时他明白为什么他刚才要蹲在角落里,尽管看过狼人的图画,但这实际上比他想象中要大太多了,在这棚屋里站着就必须低下脑袋来。

又或者,他是底下脑袋来,在看他。

西里斯此刻心已经被握紧缩成一团,他控制不住哆嗦,努力地向屋里移动,他想,先找到莱姆斯,抓着他就跑,大部分体型庞大的动物移动起来都笨拙,我们很小,可以躲过的,不管怎样,先找到莱姆斯,但此刻他发现自己仅仅朝里屋走了两步就走不动了,双腿都不听使唤,他只能不停地大喊——“莱米,莱米!莱姆斯卢平——!你在哪儿——!”却得不到回应。

狼人瞪大了橙黄色的眼盯着他,朝他这边走来,每一步地板都在震动,西里斯抽出了魔杖,对着他,一边向身后张望,企图能看见莱姆斯,他脑海中闪现了一个画面,就像他在对角巷初见那只蜷缩在墙根的小狗,很快又消失了,因为他不允许自己这么想,他害怕。而就在这一瞬间,狼人抬起了爪子挥向他。和他美好的幻想不同,他的速度很快,快得很,根本来不及反应,西里斯只有向后倒去,胡乱喊了一个咒语,魔杖射出一道光,擦过了狼人的脸,而他那锋利的爪子嵌在他胳膊肉里深深划了出两道口子,魔杖也抛落滚向了一边。受了伤的狼人显然已被激怒,他怒吼了一声,朝西里斯跑来。西里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知道了,胳膊开始渗血,很快染红了袖子一大片,也感受不到疼痛,他赶紧爬到门口,身后突然响起狼人的嚎叫,吼得心都是颤抖的,脑子只剩空白,就在狼人再给他一击之前,侧身滚下了楼梯。

他害怕狼人会追下来,但庆幸的是地道太窄,门口的顶是用石头封住的,那狼人不断用拳头砸着巨石却纹丝不动,他不停地咆哮着,和每个月圆之夜他们在城堡时听到的一样,难道这就是尖叫棚屋的秘密?这里一直关了一只狼人?他发现自己还在发抖,挪动脚步,才注意到右脚可能是扭伤了,于是改将手脚并用的爬向出口。等洞口出现光亮,西里斯扒着洞口努力出了洞口时,他倒在了草地上耗尽了力气,他想哭,然后发现自己已经哭了,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只是他察觉不到,小狗可能是闻见了腥味,跑到他身边舔舔他已经染红了血的手掌。他也没有抬头去看它,怎么办,怎么办?莱姆斯该怎么办?没有办法我根本没有办法,为什么我怎么懦弱这么害怕?他咬紧了牙齿全身发抖,其实他深深明白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对抗一只狼人,所以莱姆斯该怎么办……?他站起身来,一边摸了摸小狗的头,示意他在这儿别动,小狗也很识得他的意思,就地坐了下来。他这时才渐渐有感觉到右手有多疼,从来没有这么疼过,站起的一瞬间头都是发晕的,也许是血出得太多了,他用左手抓着,按在伤口上,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尽管右脚疼痛难耐,也还是尽量快的朝城堡跑去。

他不知道,他可能一直在哭,他不知道,他太害怕了,此刻比什么都怕,脑子里乱糟糟的于是都想不出来,只是尽可能地跑,跑,跑。好在这里离城堡的侧门不远,谢天谢地侧门还是开着的,谢天谢地他还知道怎么窜小道更快地抵达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可他几乎已经没有爬楼梯的力气了,就算是用手爬都太慢了,太慢了,急得只想大哭,可怎么还有时间哭呢,等来到三楼时,麦格教授看见半边身子都是血的西里斯显然吓了一跳,拿了魔杖给他施了个简单的止血咒语,挽着他的肩膀就要往庞弗累夫人那儿带。而西里斯挣扎着,挣扎不过索性跪了下来,口齿不清地说着,“求您,求您……”

麦格教授可能是明白没办法强迫他走,也蹲了下来,把他搂进怀里拍着肩膀安慰着:“好了,好了,你慢点说。”

“求您,快去救救……莱姆斯,在尖叫棚屋……有狼人。”西里斯想尽量让自己说明白些,却怎么也做不到,除了发抖就是抽泣,这刻他真的恨透了自己。但是麦格教授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她挽着他站起来,说:“好的,我这就去找邓布利多教授。”

西里斯就被她挽着手,顺着她的路走,但这刻他只想拜托麦格教授别管他先去找邓布利多教授或者快直接去尖叫棚屋,然后就意识到她还是把自己带到了庞弗累夫人这。“不!”他企图挣脱庞弗累夫人的手,而麦格教授则说,对付狼人一个13岁的小巫师可排不上用场,然后说道,难道你还信不过邓布利多教授吗。后半句话让他稍稍宽心了,只拜托麦格教授行动快些,一定要快些,麦格教授答应了他,就匆匆离去。然后庞弗累夫人扶着他在床边坐下,给他吃了止痛药喝了水,开始替他清理伤口。也许是因为紧张过久的心突然放松,或者是庞弗累夫人的药丸的作用,他开始感到沉沉困意来袭,意识也变得模糊,就这么倒了下去。

他是先听见声音的,是两个人的对话,有邓波利多教授,另一个是莱姆斯。嗯,莱姆斯,他和邓波利多教授在一起吗?太好了,希望他没有受伤,然后他听见他说,“我不知道,我不确定,教授……对不起。”

“或许你也听过这样一句话,确认一个人是否值得信任的最好方法就是信任他,而且我认为,这值得一试。”

然后他们沉默了,然后西里斯抬了抬眼皮,发现自己可以睁开眼,噢,原来麦格教授,庞弗累夫人也都在身边,然后邓波利多教授招了招手,他们就都走了,只剩下莱姆斯留在这,西里斯注意到他有脸颊有道不浅的伤痕,邓波利多教授走之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莱姆斯就走上前来,他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走到他床边,摸了摸他包扎的严实的右手臂,模模糊糊地,小声念着,“对不起,对不起……”又咬了咬下唇,什么话也吐不出来。

“你道歉什么。”西里斯动了动嘴,这么说,就看见莱姆斯抬起头来望着他,情绪激动的样子,眼里嗔着泪水,眨眼间就掉落几颗,然后便哑着嗓子哭喊道:“我就是狼人,你知道么?这就是我为什么每个满月都要离开的原因,你知道么?是我伤害了你你知道么?”然后便趴在枕边,肩膀一耸一耸地大哭了起来。

“是这样么,那就说得通了。”西里斯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虚弱很小,他继续说道,“我昨天很担心你,你没事就好。”

于是莱姆斯就愣住了,他愣了一秒,两秒,接着又哭了起来,西里斯想牵住他的手,却动弹不了,但莱姆斯先握住了他的,他好像要说话的样子,却哭得止不住,“你看看你,有时候像个女孩儿似的。”他想要这么说,但不确定昨晚是否眼泪流得要更厉害,于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觉得现在握住他温暖的手,真好。

在庞弗累夫人高超医术的医治下,不过三天西里斯就能下床了,这几天里莱姆斯一直陪在他身边,还有脚板——是他那天抱回来的狗狗,他们给他取名叫脚板,同样在庞弗累夫人高超医术的医治下,已经是一只健康的狗狗了。脚板总想要踩到床上去,想要去舔西里斯的脸,但每次都会被莱姆斯拦截,他害怕会碰到西里斯的伤,不过庞弗累夫人表示西里斯胳膊上的伤已无大碍,只是难免会留下伤疤,听到这里,莱姆斯又露出无限歉意的神情,尽管西里斯多次表示这没什么,他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

他很高兴回到了霍德沃茨,尤其是在圣诞节这天晚上,和他想象中一样,温暖的炉火,大家起坐一桌,邓布利多挥一挥魔杖,就挂起了彩灯,还有细雪诗意地飘落,他拿起酒杯,说了些不着头脑的祝酒辞,然后俏皮地眨了眨眼,大家就开始用餐。大概是圣诞节特供晚餐?当然有火鸡,除此之外,还有甜酒焗肉、浆果馅饼、蜗牛炖饭,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菜样,甚至还要更好吃些,西里斯就和莱姆斯一起都吃多了,而且是吃的时候不觉得,站起来才发现已经撑到需要扶墙而出的程度,一路上莱姆斯还嘻嘻傻笑着,怕不是喝甜牛奶喝醉了,他要和西里斯手拉着手,然后荡来荡去,这么荡回了寝室,洗漱完后爬上了床又爬到自己床上来,在被窝里挽住西里斯的手,用黏黏的声音问,今晚可以和你睡吗?这当然不是要等西里斯回应,他已经笑着沉沉地闭上了眼,西里斯就抬手顺了顺他后脑勺的头发,他的头发很软很细,像小动物的毛,突然让西里斯想起了他的弟弟,在小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睡在一张床上,牵着手睡着的。这时候莱姆斯突然开口了,他说:“我从来没感觉和谁这么亲近过。”然后他凑近了,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用只有他们听得见的声音说:“谢谢你。”然后靠在他肩头,沉沉睡去,能够这样结束一天,是多么的幸运,是多么的幸运。他想。暗暗握紧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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